铡好的芦苇还不能马上派用场,要用筷子夹住芦苇脱去残存在上面的芦苇壳,然后才能用来编苇席。脱壳和编席两道活很需要细心,一不留神手就会被苇刺刺到,轻则拔出后微痛流点血,重则刺断在里面拔不出来,于是就会发炎流脓,这就麻烦了。
刚做时怕被刺到,于是戴上手套,但是,隔了层手套干活很不方便,而且刚戴手套时里面冰冷冰冷的,手也不舒服,更不要说被汗水浸过的手套了!所以,光着手干活最爽快。
编席时,一双肉手专门和粗糙的芦苇打交道,指甲的磨损很厉害。不用修剪,指甲就越来越短,到后来会反嵌到肉里面长,非常痛苦。许是用进废退的缘故吧,指甲磨得越快,长得也越快,到如今,当年的农活不用干了,但我的指甲却保留了快速成长的习惯,每次我低头看指甲,都觉得丑陋而又茁壮。当年真是受苦了!
好在一切都成为了过去,现在我手上没有了茧子,也没有了龟裂,但那记忆却一直珍藏在心底。偶而我也会想起往事,于是,我就会更加珍惜今天的生活,更加珍惜拥有的一切。
纵横斗室一沉浮,
经纬天地数春秋。
擘开芦根非常硬,
织成苇席别样柔。
指甲未剪磨将裂,
掌肤带刺血欲流。
行复一行才结尾,
编罢再编又开头。